【狄尉】即鹿比虞（六）完结
大刀预警
看在完结的份上别打死我好吗，我给你们多打几个qwq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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尉迟醒来时已在牢中了，清亮的月光透过小窗洒了一地，他的身上疼得厉害，稍稍一动胸口就火燎燎的疼，嘴里也渴的厉害，勉强抬手发现伤口都已经被包扎妥当了，心里也安定了几分。
也不知道狄仁杰那里怎么样了，尉迟心想，这次搞得那么狼狈，回去一定会被他取笑死的。不过没事，若真能活着回去，让他开心下也没什么不好。
他的脑子虽然还有几分混沌，但耳朵却敏锐的捕捉到一丝异动，便闭眼装睡。
两个瘦高的男人从阴影里走了出来，悄无声息的放下怀里已经没气了的狱卒，摸出钥匙进了牢房。
这牢房极为隐秘，是用来关押身份隐秘之人的地方，近些日子初了尉迟倒没人倒霉的进了这里，其中一个没进来，站门口催促，“你快些，他现在没醒，做了再去杀了那狄仁杰好回去领赏。”
另一个掏了把匕首出来，走到尉迟旁边啧啧了两声，就直接照着心脏的地方捅了出去，谁料刚刚还昏迷着的尉迟猛地睁眼，一把抓住了匕首，把这人往前一拉，胳膊勒住他脖颈，身子借力一翻，低吼了一声竟硬生生那人脖颈拧断。
外面那人看情形拔刀冲了进来，尉迟伤的太重，方才一击已经用光了他全部的力气，只能勉力躲避，挨了两刀后身子已经疼到没有感觉了，只能大口吐着血，用胳膊抵着那人的刀。
“别挣扎了，你裹伤的纱布里有药，”那人狞笑了下，手上又加了些力道，“这刀上也有毒，你快些受死吧。”
有没有毒尉迟已经感觉不出来了，他只能躺地上，瞳孔都有些涣散了，耳朵里嗡嗡声一片，胸膛快速起伏却仍有些喘不上气，只觉得浑身似有小针扎似的，疼的没有感觉，只觉得浑身的温度都在随着小针扎着的地方散出去。
支撑不住了，他想，这时一个小小的声音挤进了那片嗡嗡声里，“你快些，他现在还没醒，做了再去杀了那狄仁杰好回去领赏。”
狄仁杰
狄仁杰
“狄…狄仁…咳咳，老狄！”尉迟嘴里念叨着他的名字，脑子里浮出来一个个画面，在一起办案的，吃饭的，啰里啰嗦家常的，他的过往回忆，都是他。
不能死，至少现在不能死，还有人在等他回去，尉迟不知道从哪又来了力气，钢刀已经穿透手臂，血一滴滴的没个尽头。
那人把刀拔了出来，摁着他就一刀扎了下去，尉迟用脚一踹，钢刀偏了准头扎进他心脏偏下的地方。
“啊啊啊啊啊，”尉迟吼着又多了些力气，一拳揍了过去，那钢刀被卡在尉迟肋间，那人大意下钢刀脱手，又被尉迟一拳揍翻在地，还没反抗，尉迟就骑上身，发了狠的用拳头招呼他的脸，那贼子也死命挣扎，尉迟完全压不住他，差点被掀翻，摇摇晃晃的站起来，把他拎起来就往墙上撞。
那人刚开始还惨叫两声，后来就没了动静，尉迟撞了许久终于脱了力，晃了下就贴着墙滑下了道血痕。
他的脑袋也很痛，五脏像烧起来一样，肋间和手臂上的伤口已经流不出血了,尉迟吐出了最后一口黑血，迷迷糊糊的想，谁还在等他回去来着？
狄仁杰是被架过去的，天后站在监牢门口的阴影里，对着墙壁看不清面容，禁卫将狄仁杰摔到天后身前便退下了。
狄仁杰躺地上眼珠子动了动，哑声问：“尉迟呢？！”
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，茫然的此处张望，“尉迟呢！我的尉迟呢！”
天后把自己藏在那个小小的角落里，问狄仁杰：“寡人明明都给了你们选择，但你们为什么一个个都要选择背弃寡人？”
“选择？”狄仁杰面无表情的反问，“您是指让太子傀儡似的活着，让尉迟违背本心做您的手里的一把刀？还是指我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，把亢龙锏献给您，开开心心的升官发财？”
“您从来都没有给过我们选择，从一开始！就在逼我们一个个的都去死啊！”
他露出了一个惨笑，“都是死啊！”
这时一个白担架从里面抬了出来，狄仁杰屏住呼吸，第一给不是，第二个也不是，第三，第四，第五。
他终于看到了他的尉迟。
尉迟身上覆了层白布，一条胳膊耷拉了下来，苍白的手上还凝固着黑紫的血迹。
仿佛都在梦里，他闭上了眼睛，狠狠的甩了甩头，心想尉迟肯定还没下值呢，他得先回去，不然来不及给他做鱼了。
他爬起来要走，要回大理寺，脚却不受控制的往前走，周围的禁卫紧张的拦了过来，狄仁杰使劲的推着他们，“你们让开，你们让开！”
“把狄仁杰带回去。”天后背着那边吩咐。
“放开我！尉迟！尉迟！尉迟真金！”狄仁杰疯狂的挣脱，猛地一推，挤出禁卫的包围往尉迟那里奔了过去，还没有抓到，就被反应过来的禁卫一脚绊倒，摁在地上，要往回拖。
“求求你们，求求你们，”狄仁杰撑着身子伸手去够尉迟，“你们再让我看他最后最后一眼。”
“带走。”
“尉迟！尉迟真金！”
那人再也不会回他了，已经僵了的手最后蹭过他的指尖，被人抬走。
却让他一个人留在原地，在记忆的灰烬中，不得重生。
狄仁杰停职，沙陀水月失踪，尉迟死了。那天回来以后，狄仁杰就一直把自己闷在屋子里。
周进几人想去劝慰几句，但站在狄仁杰面前的时候，谁都说不出话，一个个眼睛通红的站成一溜，张嘴就想哭。
几人只能每日轮流来送饭，话也不说，就静静的陪他一会。
那日轮到周进的时候，就看着狄仁杰一个人坐在案边，散着头发，大冷天的，身上就披着件外袍，直愣愣的窗外的雪。
“周进。”
“大人！”周进手一抖差点把饭洒了，快步走到他身边，才注意到狄仁杰身上的外袍是去年尉迟落在这里的，也没拿回去，浆洗好后就一直放这了。
“我要你帮个忙。”狄仁杰的声音有些发飘，眼睛还是盯着窗外，好像在等一个人。
周进一愣就知道狄仁杰想做什么，一撩袍子直接跪到地上，“下官万死不辞！”
“不行的，”狄仁杰回过头温和的笑了笑，“他在的时候，护你们护得紧，若是在我手上折了，他怕不得心疼死。”
两天后周进把他要的消息报了上来，他认真束好头发，把尉迟留下的那件外袍穿好，提着亢龙锏打开房门，就看着门外跪了一片。
他谁也没喊，环视了一圈，有些欣慰的笑了笑，“和尉迟把你们交给狄某的时候一样多，只不过我与尉迟再也护不了你们了。”
“都回去吧。”
没人起身，狄仁杰握着亢龙锏走过人群，乙安牵着马在门口等着他。
飞身上马，这还是尉迟教的，动作潇洒又利索。
他没回头，像尉迟之前那样，摆了摆手就消失在了黑夜里。
最近风声紧，武承嗣也在家里闷了好几天，终于逮到机会拉上自己的表弟去妙元坊快活一二，他又爱附庸风雅，特意让人在廊下摆了酒宴，好欣赏院中的白雪红梅。
“还是表弟你说得对啊！”武承嗣有些醉了，举着杯子乱喊，“那尉迟死了以后，狄仁杰果然就跟丢了魂一样，哈，他不是说死也得让我死他前头吗？可现在爷在这快活，那尉迟骨头都怕是要烂了吧，哈哈哈哈哈。”
武三思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挪，阴狠的抿嘴一笑，“尉迟真金是姑母的心腹，这仇即已结下，不如先下手为强。”
“没错！没错！”武承嗣拉过武三思趴他肩膀上，“那是咱哥俩的亲姑母啊，尉迟真金算什么玩意，不过是姑姑养的一条狗！还敢去帮那死鬼李贤，这不是找死吗！”
狄仁杰听着檐下飘来的大笑，面无表情的把绳子系好，然后绕在手臂下脚一蹬滑了下去。
“鹞子翻身。”狄仁杰在心里低声念着，接着绳子的冲力，身子一仰，由右向左翻身，果然平安落地。
廊下伺候的人吓得四散而逃，武承嗣一掀桌子，醉醺醺的站起来，“狄仁杰？！你还敢来？！”
狄仁杰右手拇指和食指在锏柄处一模，心里接着跟着念，“手要稳，眼要明。”
“雨打白沙地，锏打乱劈柴，说的是用锏要猛，要快，”尉迟笑着握着了他的手，“你别急，跟着我来。”
像之前无数次的那样，那个人在他背后，握着他的手挥锏。
武承嗣想不到事情已成定局，狄仁杰竟还有胆来杀他，但他早已被酒色掏空了身子，就算之前练过几年，也只够他此时狼狈逃命，躲闪不及下他背上又挨了下，疼的大喊：“狄仁杰你疯了！”
“我姑姑是天后！太子死了，她就会是新的九wu至zun！”
“啊！狄仁杰！我姑姑是天后！未来的皇di！我会是未来的太子！你敢杀我！”
“啊！！狄仁杰！你放过我！你放过我！待我成了太子！我给你封官！”
“你也配成太子？”狄仁杰轻蔑的看了他一眼。
武承嗣自知说不动狄仁杰，干脆破口大骂起来，“狄仁杰！这些都是你自找的！”
“我姑姑是民心所向！登ji也是顺应天意！你算个什么东西！李家给了你什么好处！让你这般巴巴的往上凑！”
“沙陀是被你连累！尉迟也是因为你背叛了我姑姑！”
“太子自己都想去死了！你救他做什么！”
“你谁都想救！但你谁都救不了！”
“我谁也救不了了，”狄仁杰闭上了眼睛，凭着感觉扫了过去。
他的体力已经很差了，只剩着杀了武承嗣这一个信念在撑着，但武承嗣也有功夫在身，武三思见势不妙就混在乐妓中逃了出去，他们从武家带来的护卫就在前面吃酒，不到一刻钟，就有护卫拿着刀剑冲了过来。
他不甘心，却无可奈何，眼睁睁的看着武承嗣被越来越多的侍卫护到了身后。
后面的事情他都不知道。
醒来的时候就在监狱了，一个医工在用纱布给他包眼，见他动了，就附到他耳边，“狄大人，我是尉迟家的人，我给你服了药，会暂时失明几月，瞒过了天后我们再慢慢想办法救你出来。”
他看着狄仁杰这幅模样心有不忍，还想再宽慰两句，就听见外面有了动静，连忙装作收拾东西的样子。
“都下去吧。”
天后站在牢门口，看着躺在那里只有胸口还有些起伏的狄仁杰沉默了很久才开口，“你的亢龙锏在混战中被武承嗣他们夺了，但送进宫的路又被人劫走了。”
“天后，”狄仁杰艰难的扭过头，“武承嗣现在就敢毒害太子，擅杀尉迟，那日他跟我说，您会登ji称帝，他也会成为新的太子是吗？您想想，他配吗？您，又敢吗？”
天后并不想谈论这个话题，却想起了李贤，“太子死前给你求了情。”
“寡人也曾答应过尉迟，若你失锏，会放你及其族人一条生路。”
“如今你又瞎了，倒是了了寡人的一桩心事。”
“朕已下诏，将你罚至焚字库。”
天后停了下脚步，最后回头看了眼狄仁杰，“尉迟就是死在你这里。”
“若你能一直在这陪着他，他应该也是高兴的吧。”
牢里又是一片死寂
狄仁杰疲惫闭上眼摸着身边的墙壁，在这昏暗的监牢里，又听到了那日的低语，
“是，是我让你受委屈了。”
“委屈你成了那花魁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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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鹿比虞，惟入于林中，君子几，不如舍，往吝
意思是追逐鹿尚无备虞,猎手伏击,鹿肯定会逃入林中,君子觉得追下去不如舍弃,若是追下去会艰难的.
表示要做出一定的选择，谁是君子，谁是白鹿，谁在暗处等待，谁又要舍弃谁……
都说了标题剧透嘛（摊手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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撒花撒花！终于写完了，不到一星期写了一万五，搁我之前是一个多月的量啊，果然我鱼的美貌是第一生产力！
狄仁杰在在尉迟死掉的监狱里过了八年，这个脑洞不是我的！ @机智的正德滴滴 是她的！要打打她！
写的我自己都好心累，因为我真的爱尉迟大人，盒饭是我的手发的，但我的心不是这样啊qwq
果然老年人还是要多吃糖，等我缓缓我要写小甜饼给自己吃= v =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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